昔年恩情難以為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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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年恩情難以為報
沈清辭聽罷, 好奇道：“以你與他之間的仇怨，至於查這麽深？”
“至於。”江晏深道：“總要知道他是怎樣的人，對某些事情會做到何種地步。”
沈清辭：“說來好笑，晏千攸對他也還算不錯, 可玉千覓在私底下卻沒少幫其他門派的人做事。正如當年的虞青, 表面上對簡明川衷心, 卻能在私底下為裴承司賣命。”
江晏深順勢接道：“簡明川刻薄寡恩, 初掌門主之位時要籠絡人為自己做事，明面上自然要裝一裝。待形勢穩定下來，便看身邊的人不順眼。你父親便是如此。”
沈清辭沈默了片刻, 心知他說的句句屬實。
父親當年與簡明川結拜為義兄義弟，互相扶持, 不說旁的, 生死關頭都不知救過他多少次。沈家本不欲與門派結盟, 但沈家家主看在胞弟的面子上, 還是給了天心門不少助益。
她的語氣冷了下來：“簡明川只能與人共苦，卻不能同甘。天心門鼎盛時期, 他地位高崇一呼百應，早就忘了來時的路。只要有人與他意見不同, 哪怕是結拜兄弟又如何, 他照樣容不下對方。”
虞青追隨簡明川的時日不短, 加之會察言觀色，早早地就認清了他這位門主究竟是怎樣的人。
他的骨頭是軟的, 且能屈能伸。知道簡明川只需要衷心且順從的下屬，便低下頭顱彎下腰, 無論對方下達怎樣不合理的決策，都會埋頭去執行。
當然了, 虞青還知道找退路。他在看清簡明川的為人之後，便一直在暗地裏接觸另外兩門的人。
正逢督首之爭，靈仙門勢弱，他便名正言順地找上了裴承司，向他呈上了自己的投名狀——沈無寄。
江晏深看她一眼，見她心緒不佳，隨口道：“這種事情並不稀奇，上清門也是如此。”
傅長谷是，裴承司自然也是了。
沈清辭眉尾略揚：“看你的樣子，仿佛知道許多你師父的私隱，秘密在心裏憋久了對身體不好，與我說說如何？”
江晏深：“你若要對付他，探聽私隱這種事情該自己做才對，怎麽假手於人？”
沈清辭有理有據：“我哪裏假手於人了？這不是在親自盤問你麽？你前兩日還說要幫我的忙呢，這麽快就反悔了？”
“我沒說什麽事情都要幫你。”江晏深面不改色：“況且只是動動嘴而已，還犯不上用‘親自’。”
沈清辭抱臂倚在窗邊，看著他道：“那好說啊，我把你綁起來嚴刑拷打一番，總算是上心了吧。”
江晏深與她對視片刻：“認真的？”
沈清辭：“我是那種很喜歡開玩笑的人嗎？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了？”她說著，俯身向前，朝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：“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。”
“好吧。”江晏深重新提起筆：“既然你都這麽威脅我了，那我怎麽都應該吐出點東西來。”
他說著，筆尖在紙上行雲流水，身姿端雅，邊道：“雖然我不知道這些東西對你而言有沒有用。”
沈清辭沒想到他妥協的這麽快，詫異之餘上前想要看清他寫的東西。
可站到對方身邊後，她的視線反而偏移到了江晏深的側臉上。
她細細欣賞了片刻，等到江晏深轉過身來將紙遞給她才微微回神：“寫完了？”
江晏深：“在看什麽？”
沈清辭道：“別明知故問，看兩眼你又不會掉塊肉。”她接過那張紙，細細看了一番，神色如常道：“這消息對於現在的裴門主來說，不算是什麽不得了的醜聞。”
“所以得挑在適當的時候，才能最大地發揮它的作用。”江晏深道：“你先前不知道這件事嗎？”
沈清辭：“知道一些，但沒有你清楚。”
江晏深施施然去凈手，邊道：“你可以私底下再派人去查探一番，免得我弄虛作假。”
沈清辭‘嗯’了聲，翻出一只舊筆洗將紙燒了，道：“自然是要再去查探一番的，我還沒有那麽相信你。”
江晏深：“…………”
沈清辭察覺到了他的沈默，扭頭朝他望去，好笑道：“不習慣這麽直白的聊法？”
江晏深：“的確不太能適應。”
沈清辭：“沒事，以後次數多了就能習慣了。”她道：“不過在此之前，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向你確認。”
江晏深：“你說。”
沈清辭將擦手的帕子遞給他，目光在江晏深的臉上停了片刻，對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，坦然任她打量了一番，才聽見她道：“我要做的事情，你應該是能猜到的，對吧。”
江晏深頷首：“是。”
其實不止是他，這次來岑溪的大部分人都猜到了沈清辭要做什麽，從搜魂那一步起，她的目的就已經大白於人前。只是想不到她會用何種手段報仇，做到哪種程度而已。
沈清辭道：“你上次說想幫忙，我姑且相信了。但我今日還想再問一句，不管你想要做什麽，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不沖突的，是不是？”
江晏深：“你這是怕我會做什麽擾亂你的計劃？”
“是啊。”沈清辭嘆道：“你知道的，若你真的攔我，那我就只能把你殺了。”
她的語氣仿佛在談論山莊的景色那般輕松，面上也沒有任何殺意，就好似一句玩笑話般，但江晏深卻很清楚：她絕對是認真的。
她在覆仇這件事情上花了太多的時間，所以決不能有任何人阻礙她的計劃與行動。
玉千覓說，江晏深是因為他早些年曾經幫裴承司做過一些事情而非殺他不可。
但說實話，他做過的事情殺過的人太多，自己都不記得哪些或許會跟江晏深有關，而對方明擺著也沒有要讓他死個明白的意思，略微提了兩句便走了。
要不是沈清辭的身份天然便站在江晏深的對立面，玉千覓恐怕還沒有那麽容易松口告知。
他這個人，就算是死也要讓別人不痛快。
可就連玉千覓都想不起來的舊事，沈清辭更難去查個清楚。她也不欲分太多精力在別人的仇怨上。
江晏深緩聲道：“若我說不會，你會信麽？”
沈清辭：“信啊。我們倆之前配合的不錯，我願意信你一回。”
江晏深不知想到了什麽，唇角浮起一點笑意：“既然你都這麽說了，那我自然不能教你失望。”
沈清辭擺擺手，懶得聽這些場面話。其實她還有個問題想問，但考慮到江晏深不一定能如實回答，便不去廢那個口舌了。
她想問的是：若我要殺你的師父，你是否還會像前幾天那樣袖手旁觀？亦或者，你對他也有我現在還不知曉的殺機呢？
-
岑溪離天心門所在的蒼梧最近，傳訊發出去後不久，天心門內便再次派出了一隊弟子抵達山莊。
幸而這地方足夠大，哪怕其餘兩門再派人來也安頓的下。三門才俊來此，另外還有許多修士與世家子弟，虞千洵自覺蓬蓽生輝，招待的十分用心。
天心門新來的這批弟子，為首話事的是門主簡明川的另一位徒弟，林修。
與龐子牧的溫和有禮、不爭不搶比起來，林修就像是他的另一面鏡子。此人性格極為強勢，一來就將明明是自己師兄的龐子牧訓斥了一番。
本來這種門派內部的事情該是關上門來慢慢說的，可偏偏這個林修為顯示自己在天心門內的地位，在弟子之間的名望，故意挑在其餘人在檢查山莊內法陣的時候發作，絲毫沒有要給龐子牧留些情面的意思。
眾人路過，不免駐足，竊竊私語。
說來也巧，當時沈清辭正準備去後山泡靈泉繼續修養自己的靈脈，卻剛好撞上林修訓話的這一幕。
“師兄，你意志不堅，因為妖人的幾句話而左右搖擺，甚至還敢以下犯上對師父做出質疑。他收到你的傳訊時很是痛心，只道這些年真是白教導你，才讓你生了如此大逆不道之心！”
龐子牧因他這幾句話而面容蒼白，卻還是反問道：“我不過是想問清楚當年師父有沒有向虞青下過那種命令，如何就是大逆不道？若他沒有做過，那身為徒弟，我自有責任為師父洗清汙名，以免他被天下人議論誤解！”
“你放肆！師父做什麽決定難道還要告訴你？你身為徒弟，該以下犯上質問師父嗎？你的禮義廉恥都學到哪裏了！”
龐子牧深吸一口氣，勉強壓住情緒：“好，就算我不問，難道天下人不會問？屆時難道要師父出面來向他們解釋嗎？”
林修面露不屑：“師父是什麽身份，那群人又是什麽身份？他沒有資格和義務向他們解釋！還有，就算師父當時那樣吩咐了又如何？證據確鑿，如此喪心病狂之人，難道不該殺？”
“他明明是被誣陷的！”
“龐子牧！”林修擡高了嗓音，滿臉厲色：“註意你的身份！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？你在為邪魔外道說話！妖人不過在你面前搞了個小把戲你就信了？殺人的是虞青，他與傅長谷設計害人，師父又怎會知曉？你莫要是非不分，胳膊肘往外拐！”
沈清辭聽到此處，終於忍不住鼓起掌來。
“都說天心門才俊無數，我還以為是世人誇大其詞，現在看來，果然是胡亂吹噓的。”她一邊說著，邁步朝他們走近：“龐公子，你面前這位是哪裏來的禍害啊？”
林修聽到她的前半句話時，還以為她會話鋒一轉誇讚於他，但沒想到她竟然出言譏諷，面上登時多了幾分不悅：“你又是哪個無名之輩？這是我們天心門的事情，輪不著外人來插嘴！”
沈清辭不搭理他，反而看向站在龐子牧身側的少年，疑惑道：“我說你啊，之前你這位師兄被人欺負的時候，你急的好像恨不得挽起袖子打人。怎麽現在他被狗咬了，你反而一動不動，任他被咬啊？”
許知澤本來還看沈清辭不順眼，聽見她當面指桑罵槐，心中頓時舒服了不少。
他哪裏是不想開口！明明是龐子牧事先再三囑咐過他，叫他不許與林修一行人起沖突的！他的拳頭都攥起來了三回，就差那麽一丁點就要與林修大打出手了！
林修被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當面罵做是狗，清秀的面孔漲得通紅，手已然握到了劍鞘上：“報上你的姓名來！”
“我啊？”沈清辭理了理自己的衣領：“我就是上清門門主之徒，上清門弟子之首，玄門百年來最出名的天才，江晏深！”
林修：“啊？”
龐子牧：“……”
許知澤：“…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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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清辭聽罷, 好奇道：“以你與他之間的仇怨，至於查這麽深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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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晏深順勢接道：“簡明川刻薄寡恩, 初掌門主之位時要籠絡人為自己做事，明面上自然要裝一裝。待形勢穩定下來，便看身邊的人不順眼。你父親便是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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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青追隨簡明川的時日不短, 加之會察言觀色，早早地就認清了他這位門主究竟是怎樣的人。
他的骨頭是軟的, 且能屈能伸。知道簡明川只需要衷心且順從的下屬，便低下頭顱彎下腰, 無論對方下達怎樣不合理的決策，都會埋頭去執行。
當然了, 虞青還知道找退路。他在看清簡明川的為人之後，便一直在暗地裏接觸另外兩門的人。
正逢督首之爭，靈仙門勢弱，他便名正言順地找上了裴承司，向他呈上了自己的投名狀——沈無寄。
江晏深看她一眼，見她心緒不佳，隨口道：“這種事情並不稀奇，上清門也是如此。”
傅長谷是，裴承司自然也是了。
沈清辭眉尾略揚：“看你的樣子，仿佛知道許多你師父的私隱，秘密在心裏憋久了對身體不好，與我說說如何？”
江晏深：“你若要對付他，探聽私隱這種事情該自己做才對，怎麽假手於人？”
沈清辭有理有據：“我哪裏假手於人了？這不是在親自盤問你麽？你前兩日還說要幫我的忙呢，這麽快就反悔了？”
“我沒說什麽事情都要幫你。”江晏深面不改色：“況且只是動動嘴而已，還犯不上用‘親自’。”
沈清辭抱臂倚在窗邊，看著他道：“那好說啊，我把你綁起來嚴刑拷打一番，總算是上心了吧。”
江晏深與她對視片刻：“認真的？”
沈清辭：“我是那種很喜歡開玩笑的人嗎？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了？”她說著，俯身向前，朝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：“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。”
“好吧。”江晏深重新提起筆：“既然你都這麽威脅我了，那我怎麽都應該吐出點東西來。”
他說著，筆尖在紙上行雲流水，身姿端雅，邊道：“雖然我不知道這些東西對你而言有沒有用。”
沈清辭沒想到他妥協的這麽快，詫異之餘上前想要看清他寫的東西。
可站到對方身邊後，她的視線反而偏移到了江晏深的側臉上。
她細細欣賞了片刻，等到江晏深轉過身來將紙遞給她才微微回神：“寫完了？”
江晏深：“在看什麽？”
沈清辭道：“別明知故問，看兩眼你又不會掉塊肉。”她接過那張紙，細細看了一番，神色如常道：“這消息對於現在的裴門主來說，不算是什麽不得了的醜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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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清辭：“知道一些，但沒有你清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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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晏深：“你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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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晏深頷首：“是。”
其實不止是他，這次來岑溪的大部分人都猜到了沈清辭要做什麽，從搜魂那一步起，她的目的就已經大白於人前。只是想不到她會用何種手段報仇，做到哪種程度而已。
沈清辭道：“你上次說想幫忙，我姑且相信了。但我今日還想再問一句，不管你想要做什麽，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不沖突的，是不是？”
江晏深：“你這是怕我會做什麽擾亂你的計劃？”
“是啊。”沈清辭嘆道：“你知道的，若你真的攔我，那我就只能把你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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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千覓說，江晏深是因為他早些年曾經幫裴承司做過一些事情而非殺他不可。
但說實話，他做過的事情殺過的人太多，自己都不記得哪些或許會跟江晏深有關，而對方明擺著也沒有要讓他死個明白的意思，略微提了兩句便走了。
要不是沈清辭的身份天然便站在江晏深的對立面，玉千覓恐怕還沒有那麽容易松口告知。
他這個人，就算是死也要讓別人不痛快。
可就連玉千覓都想不起來的舊事，沈清辭更難去查個清楚。她也不欲分太多精力在別人的仇怨上。
江晏深緩聲道：“若我說不會，你會信麽？”
沈清辭：“信啊。我們倆之前配合的不錯，我願意信你一回。”
江晏深不知想到了什麽，唇角浮起一點笑意：“既然你都這麽說了，那我自然不能教你失望。”
沈清辭擺擺手，懶得聽這些場面話。其實她還有個問題想問，但考慮到江晏深不一定能如實回答，便不去廢那個口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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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
岑溪離天心門所在的蒼梧最近，傳訊發出去後不久，天心門內便再次派出了一隊弟子抵達山莊。
幸而這地方足夠大，哪怕其餘兩門再派人來也安頓的下。三門才俊來此，另外還有許多修士與世家子弟，虞千洵自覺蓬蓽生輝，招待的十分用心。
天心門新來的這批弟子，為首話事的是門主簡明川的另一位徒弟，林修。
與龐子牧的溫和有禮、不爭不搶比起來，林修就像是他的另一面鏡子。此人性格極為強勢，一來就將明明是自己師兄的龐子牧訓斥了一番。
本來這種門派內部的事情該是關上門來慢慢說的，可偏偏這個林修為顯示自己在天心門內的地位，在弟子之間的名望，故意挑在其餘人在檢查山莊內法陣的時候發作，絲毫沒有要給龐子牧留些情面的意思。
眾人路過，不免駐足，竊竊私語。
說來也巧，當時沈清辭正準備去後山泡靈泉繼續修養自己的靈脈，卻剛好撞上林修訓話的這一幕。
“師兄，你意志不堅，因為妖人的幾句話而左右搖擺，甚至還敢以下犯上對師父做出質疑。他收到你的傳訊時很是痛心，只道這些年真是白教導你，才讓你生了如此大逆不道之心！”
龐子牧因他這幾句話而面容蒼白，卻還是反問道：“我不過是想問清楚當年師父有沒有向虞青下過那種命令，如何就是大逆不道？若他沒有做過，那身為徒弟，我自有責任為師父洗清汙名，以免他被天下人議論誤解！”
“你放肆！師父做什麽決定難道還要告訴你？你身為徒弟，該以下犯上質問師父嗎？你的禮義廉恥都學到哪裏了！”
龐子牧深吸一口氣，勉強壓住情緒：“好，就算我不問，難道天下人不會問？屆時難道要師父出面來向他們解釋嗎？”
林修面露不屑：“師父是什麽身份，那群人又是什麽身份？他沒有資格和義務向他們解釋！還有，就算師父當時那樣吩咐了又如何？證據確鑿，如此喪心病狂之人，難道不該殺？”
“他明明是被誣陷的！”
“龐子牧！”林修擡高了嗓音，滿臉厲色：“註意你的身份！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？你在為邪魔外道說話！妖人不過在你面前搞了個小把戲你就信了？殺人的是虞青，他與傅長谷設計害人，師父又怎會知曉？你莫要是非不分，胳膊肘往外拐！”
沈清辭聽到此處，終於忍不住鼓起掌來。
“都說天心門才俊無數，我還以為是世人誇大其詞，現在看來，果然是胡亂吹噓的。”她一邊說著，邁步朝他們走近：“龐公子，你面前這位是哪裏來的禍害啊？”
林修聽到她的前半句話時，還以為她會話鋒一轉誇讚於他，但沒想到她竟然出言譏諷，面上登時多了幾分不悅：“你又是哪個無名之輩？這是我們天心門的事情，輪不著外人來插嘴！”
沈清辭不搭理他，反而看向站在龐子牧身側的少年，疑惑道：“我說你啊，之前你這位師兄被人欺負的時候，你急的好像恨不得挽起袖子打人。怎麽現在他被狗咬了，你反而一動不動，任他被咬啊？”
許知澤本來還看沈清辭不順眼，聽見她當面指桑罵槐，心中頓時舒服了不少。
他哪裏是不想開口！明明是龐子牧事先再三囑咐過他，叫他不許與林修一行人起沖突的！他的拳頭都攥起來了三回，就差那麽一丁點就要與林修大打出手了！
林修被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當面罵做是狗，清秀的面孔漲得通紅，手已然握到了劍鞘上：“報上你的姓名來！”
“我啊？”沈清辭理了理自己的衣領：“我就是上清門門主之徒，上清門弟子之首，玄門百年來最出名的天才，江晏深！”
林修：“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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